陈国栋想说:怎么看,用眼睛看,但是没说出口,正考虑没回答。
陈国水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问道:“福叔,怎么问国栋怎么看,不是应该问我吗?”
陈建福笑道:“你小子有什么好问的,你父母走的早,我看着你长大的,我给的意见你敢反对?”
陈国水摇摇头。
“那不就行了,放心媳妇叔肯定帮你忙活。”陈建福说道。
陈国水点点头说道:“那行,叔你费心了。”
陈建福摆摆手,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其他都挺好。
陈国栋这时候说道: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,说不上来。”
陈建福也点头,这事情太巧了。
陈国栋还是想确认一下看着陈国伟问道:“伟哥,你跟我说实话,去李家的时候,除了看她爹躺在床上,就没见着旁人?”
陈国伟挠了挠头:“真没见着。他们村住得太散,一家离一家隔着半里地,路又不好走。我到她家时,她爹盖着被子躺在床上,脸蜡黄蜡黄的,问他话也不爱搭理,就哼哼了两声。我待了没一刻钟就往回赶,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碰见。”
“怪就怪在这儿。”陈国栋眉头拧成个疙瘩,“一家独户,连个能打听的邻居都没有,她说啥就是啥?”
旁边的陈建福听着,也沉下脸:“这事儿是有点邪门。按理说,就算住得偏,村里总会有相熟的人,哪能一点风声都漏不出来?”
陈国水问道:“国栋,那现在咋办?彩礼钱”
“钱的事不急。”陈国栋打断他,眼神锐利起来,“这婚结得不明不白,就算结了,以后也安生不了。伟哥,你再跑一趟,去隔壁村把王媒婆给我请来,就说我有急事问她。”
陈国伟也没有问什么首接回道:“好,那我就先去了。”
陈国栋语气肯定,“越快越好。”
陈国伟不敢耽搁,跨上自行车又窜了出去。陈建福看着他的背影,问陈国栋:“你怀疑王媒婆?这门亲事可不是她保的媒。”
“她不是保媒的,但她消息灵通,附近十里八乡的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。”陈国栋蹲在地上,捡起根柴禾棍在泥地上划着,“李家要是真有猫腻,王媒婆说不定能看出点啥。”
陈国水也蹲下来,一脸懊悔:“早知道这样,当初就不该急着定下来。三十多岁娶个媳妇不容易,咋就遇上这种事”
“水哥,你别急。”陈国栋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是你的跑不了,不是你的强留也没用。等把事情弄清楚,该咋办就咋办。”
陈建福在一旁点头:“国栋说得对。咱们陈家沟虽说是日子好过了,但也不能让人当傻子耍。今天这事要是含糊过去,以后阿猫阿狗都敢来咱们村骗吃骗喝,那还了得?”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陈国伟才领着王媒婆匆匆赶来。王媒婆头上裹着块蓝布头巾,脸上堆满精明的笑,一进院子就咋咋呼呼:“国栋大侄子,这天叫老婆子来,是有啥好事?是不是陈国水这婚事还有啥要添补的?”
她心里门儿清,前阵子给陈家沟的陈国华说媒,眼看就要成了,陈家沟现在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地方,粮食够吃,村风又正,多少姑娘盯着呢。能跟陈家沟搭上关系,她这媒婆的生意也能更红火。
“王婶果然是消息灵通啊这你都知道,您先坐。”陈国栋给她递了碗热水,也不绕弯子,首接开口,“今天陈国水这门亲事,您听说了吧?那李家姑娘说她爹病重,要多加十块彩礼救命,这事您知不知道?”
王媒婆端着碗的手顿了一下,眼睛瞪得溜圆:“啥?她爹病重?国栋大侄子,你没听错吧?”
“她娘俩都这么说,”陈国栋盯着她,“还说就等着这二十块彩礼抓药,不然人就没了。”
“呸!这纯属瞎扯!”王媒婆“啪”地把碗往桌上一放,嗓门陡然拔高,“老婆子我昨天下午还去她们村串亲戚,傍晚临走的时候就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亲眼看见李秀兰她爹蹲在那儿跟人下棋呢!
手里攥着个旱烟袋,嗓门比谁都亮,赢了棋还跟人吹嘘,说他闺女有福气,嫁到陈家沟这好地方,彩礼给得多,以后吃香的喝辣的,那精神头,比小伙子都足,哪像是生病的样子?”
这话一出,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。陈建福猛地一拍大腿:“我就说不对劲!哪有这么巧的事!”
王媒婆还在气呼呼地说:“她们村的人跟我唠嗑时都说,李秀兰她爹身体硬朗得很,平时上山砍柴、下地种红薯,啥重活都能干,别说重病,就连头疼脑热都少得很。这十块钱在现在啥概念?够普通人家买三个月的口粮了,哪能说要就要,还拿救命当幌子?”
陈国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拳头攥得咯咯响:“这两个骗子!居然敢骗到我头上来!”
陈国栋心里的疑团解开了大半,但还有一丝不解:“王婶,那您知道这门亲事是谁保的媒不?怎么听着不是您牵的线?”
“是她们那边一个姓刘的媒婆,外地来的,就来过陈家沟一回,把双方条件一说就没影了。”
王媒婆撇撇嘴,“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儿有点急,哪有这么快定亲的?现在看来,八成是这刘媒婆跟李家串通好的,想趁机敲一笔!”
陈建福沉声道:“国栋,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明天她们要是敢来,就得让她们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话说清楚,不然咱们陈家沟的脸都要被人戳破了!”
陈国栋点了点头,眼神冷了下来:“婶子,麻烦您个事,这几天您要是见着那刘媒婆,或者听到啥风声,跟我们说一声。”
“没问题!”王媒婆拍着胸脯,“这种败坏咱们行当名声的事,我肯定不能不管!再说了,我还等着给陈国华说成亲事呢,哪能让这种骗子坏了咱们陈家沟的名声?”
送走王媒婆,院子里的气氛凝重起来。陈国水咬着牙:“明天她们要是敢来,我非撕烂她们的嘴不可!”
“水哥,别急。”陈国栋按住他,“明天她们来了,咱们先别声张,让她们自己说。等她们把谎话编圆了,再把王媒婆的话抛出来,让全村人都看看她们的真面目。”
陈建福点头同意:“就这么办。让她们知道,咱们陈家沟的人不是好欺负的。这风气要是不刹住,以后麻烦事还多着呢。”
当晚,陈国栋让陈国水先回去歇着,自己则和陈建福、陈国伟商量到半夜,把明天的应对法子都想妥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