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苗疆两个字。
在场所有人都怔了下。
包括傅曄礼。
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素雅是国內消失已久的苗疆族人?
他还真以为她是湖南某个小镇医院的眼科医生?
“哈哈,爸,你听听,她是苗疆的???苗疆这玩意,就是歪门邪道!”眾人怔愕间,岑小蝶又又开始跳起来,那张化著精致妆容的一脸地狰狞:“我就说秦予晚这个丫头不会安好心的。”
“她找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医生,而是乱七八糟的封建迷信巫术。”岑小蝶边说边兴奋地笑起来。
活脱脱,打了兴奋剂的样子。
笑得可欢乐了。
“你也不想想,她之前把傅曄礼耍成什么样子,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救我们阿砚?”岑小蝶继续说:“赶紧把她赶出去。”
“这种封建迷信的巫术东西,就不该进医院。”
“我要叫保安。”
岑小蝶嚷嚷著要喊医院保安。
傅曄礼皱起眉,一把握紧秦予晚的手说:“岑姑姑,这半年,我们为阿砚找了多少医学大佬,有用吗?”
“既然医学没用,何不试试苗疆?”
傅曄礼说完,看向一脸沉思的老爷子:“岑老,请相信我们。”
“我家晚晚不会害阿砚。”
傅曄礼毫不犹豫维护她,秦予晚心口一跳,咬著唇眸色动容地看向他。
眼底一片的晃动。
这么好的傅曄礼。
上一世,她到底是怎么把他无视和弄丟的。
太蠢了。
“如果真有事,我愿意赔阿砚一双眼睛。”傅曄礼继续承诺。
话到这个份上了。
老爷子还能说什么?
沉默一下,说:“好,那就试试。”
就像傅曄礼说的,这半年,他们找了国內外多少眼科专家给岑砚治疗眼疾。
可是没有一点用。
如果真的像这个素雅小姐说的,他的孙儿中了苗疆的蛊毒?
那就让她试试?
“爸,你疯了?”岑小蝶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偏向秦予晚和傅曄礼,气得扯开嗓子尖叫起来:“万一出事,你就是害死阿砚的罪魁祸首。”
老爷子气的回头狠狠瞪她一眼:“不用你管。”
“素雅小姐,麻烦您开始。”老爷子瞪完女儿,这才看向素雅:“你別管她,这个家由我做主。”
素雅点头,捏著长针对著岑砚后颈的穴道刺进去。
瞬间,细细的银针一寸寸没入岑砚苍白的皮肤。
等银针刺到三分之四的时候。
一道乌黑色的血珠就从细微的针孔內溢出来。
隨著乌黑浓稠的血珠一滴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。
这些血珠很快晕染成为令人心惊胆战的黑色。
正常的人血可不会是黑色的。
昨天给他输血的时候。
他手腕上的血也不是黑色。
难道他后颈里面真有蛊虫?
想到这,老爷子和岑父等人全部紧张地看著床单上的血跡。
很快乌黑色的血珠越来越多。
等把岑砚后颈处的病號服全部浸染。
素雅这才拔出银针。
针尖一拔出来。
一条细细的黑色虫子歪歪扭扭从那个针孔內挣扎著跑出来。
而后,像被抽乾了血浆一样。
扑簌一下。
掉在了被乌黑色血跡浸泡的已经乾涸的床单上。
看到蛊虫掉落。
素雅马上抓起这条小虫子,一点也不怕地將小虫子装到布包內的一个银色特製小蛊盒內。
“蛊虫抓出来了,他的眼睛三天內就能復明。”素雅说完,护工和岑家的佣人开始清理床上的血跡。
老爷子则一脸欣喜地说:“素雅小姐,真的吗?”
素雅点头:“嗯,我不说谎。”
“三天,不过这三天,我需要每天过来给他后颈放血,他中的蛊毒有半年了。”
“体內会有残留的毒血。”
老爷子点头,准备答应。
岑小蝶又想跳出来阻扰:“爸,你就这么答应了?”
“阿砚根本没醒来啊!”
“万一是骗子呢?”
老爷子对她忍的够久了,准备让保鏢带她回去。
正在给岑砚换乾净病號服的护工和佣人们突然都惊喜地喊起来:“老爷子,岑少爷睁开眼了,还咳嗽了。”
咳嗽?
听到这话,大家纷纷又走到床边。
这次岑砚真的虚弱的缓缓睁开眼睛,在轻微地咳嗽了。
看到他睁开眼了。
老爷子差点要哭了,连忙扶著换好病號服的孙子,忍著落泪的委屈,哽咽说:“阿砚,你终於醒了。
“你真的嚇到爷爷了。”
岑砚这会很虚弱,眼眸也是沉重,目光所及,视线依旧是黑漆漆,看不见。
但是他莫名就觉得大脑有些清明。
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,一心求死了。
“爷爷,抱歉,让你担心了。”岑砚虚弱地开口。
傅曄礼见状也低声说:“你总算醒了,再不醒,我都不想认你这个兄弟了。”
听到傅曄礼的声音,岑砚这才转过脸看向声音来源处:“傅哥,对不起。”
“让你也担心了。”
“不止傅哥,还有我,老子也是担心你的。”段司南终於赶过来了:“老子还把我们段家全家宝佛珠给你了。”
“就等你睁开眼还给我。”
段司南说著,几步走到岑砚身边。
他左手割腕的地方缠著厚厚的纱布,纱布上缠著他送的地藏经佛珠。
这是他给他的平安佛珠。
岑砚有些苍白的唇角轻轻笑笑:“这么小气?”
“就小气了,你赶紧给我好起来,这佛珠我得回收。”段司南握著他的手说:“听到了吗?” 岑砚点点头:“嗯。”
“我突然感觉好多了。”
傅曄礼闻言,心口一直压著的石块终於落地,黑眸瞬间看向秦予晚又说:“因为你的眼睛有救了。”
“阿砚,別再想不开,我们帮你找到了治疗的办法。”
“三天,就能復明,答应我们,別放弃好吗?”
岑砚皱起眉,他其实確实想放弃了。
这半年,每天都有医科专家帮他治疗。
可是哪次成功呢?
他不知道傅哥是安慰他还是——怎么?
他確实有些已经不指望了。
“傅哥,我其实已经放弃了。”
“或许我一辈子看不见。”
“阿砚,別这样说,相信我们这一次,可以吗?”傅曄礼抬手轻轻按在他肩膀:“就三天。”
“如果三天不行,再说可以吗?”
岑砚沉默,他敛下那双看不见,却依旧令人眩晕的好看黑眸,薄薄的唇角自嘲般地说:“好,傅哥,我给你一个面子。”
“坚持三天。”
“阿砚——別放弃。”老爷子也適时地开口。
岑砚垂眸,静静靠在床上,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抚了下割腕的伤口处,没吭声。
他其实也不想放弃。
只是眼睛一直治不好——
他不允许自己当废物。
就在大家绞尽脑汁想给他鼓舞打气。
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旁边,没说话的素雅,温柔开口了:“岑总,放心,我会治好你。”
说话间,她带著独特药香味的手指温柔地触碰到他薄薄的眼皮上。
帮他检查:“你的眼睛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蛊虫也引出来了,三天一定会恢復光明。”
她声音很低柔,像三月里的春风。
缓缓吹入岑砚的耳膜。
脸色苍白的英俊男人瞬间偏过脸看向她,虽然他根本看不见她的脸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。
他听著她这么温柔的声音。
竟然莫名有种心境归寧的错觉。
就仿佛一直在迷雾里找不到方向的人,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有亮光的门。
让他猛然有了求生的欲望。
“你是?”岑砚怔了一会,意识到自己失態。
他瞬间转过脸,压低嗓音问道。
“我是你的治疗师。”素雅收回手,目光看著他清澈不见底的黑眸,温声说:“你別担心,你会好的。”
治疗师?
眼科的医生?
“素雅小姐,多谢你。”老爷子这下是真的相信苗疆医术能救他宝贝的孙子了,连忙激动地走到素雅面前,要给她鞠躬作揖。
素雅不敢受,连忙扶著老爷子说:“岑爷爷,您不用感谢我。”
“我也是为了报答秦小姐的恩情才会过来。”
“如果想感谢的话,就谢谢秦小姐。”
老爷子知道了,当即要去感谢秦予晚。
秦予晚也不好意思受他的鞠躬,赶紧摆摆手:“爷爷,別別別。”
“能帮到岑总,我也很高兴。”
最主要,是要让她家老公放下心理的大石就行。
“秦小姐,你和素雅小姐的恩情,我们岑家不会忘记的。”老爷子直起身体,眸色动容又感激。
以后只要秦予晚有需要。
他们岑家一定竭力相助。
“爷爷,一切都是为了岑总,只要他好起来,那就什么都好。”秦予晚温柔说。
老爷子点点头:“嗯。”
大家寒暄了一会,刚才舞的最激动的岑小蝶这会根本不敢跳出来当小丑了。
咬著唇死死瞪了眼秦予晚和素雅。
拿著她手里那份可笑的股权转让书,灰溜溜赶紧先跑了。
她一走,傅曄礼和段司南在病房继续陪著岑砚。
秦予晚先送素雅和小蘑菇一起回酒店休息。
送完回酒店接傅曄礼。
刚到重症病房门外,傅曄礼出来了。
男人英俊的脸上明显放鬆下来了,看到秦予晚过来,男人眸色沉凝了下,不等秦予晚开口先说点什么。
他大步朝她走过去。
二话不说,拉起她的手,將她一路带到隱秘的走廊安全通道门口。
而后,高大的身躯强势霸道又温柔地压下来。
將娇小的她紧紧压在白色的墙边。
单手第一次圈在她细腰上。
低头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色和动容:“晚晚,阿砚的事,谢谢。”
秦予晚倒是没想过他这种冷冰冰不太懂『情趣』的纯情霸总竟然还知道『壁咚』?
小姑娘漂亮明媚的脸在被他遮挡的阴影里。
一瞬露出一抹俏甜的笑,踮起脚,猝不及防就亲上男人滚烫又鼓出来的喉结:“老公,想谢我?”
“我昨晚跟你说了,以身相许就行。”
“行不行?”
傅曄礼被她亲的喉咙一麻,嗓音软如水,连带唇息都是紊乱的颤音:“你身体可以吗?医生说可以同房了?”
嗯???
他在问她身体了!!!
而且还说同房?
秦予晚心口一跳,小脸莫名蹭蹭蹭地泛红了,突然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『同房』两个字。
真的很容易踩到性癖。
有点激动这么破!
秦予晚咬著唇,下意识吞了下口水。
眼巴巴看著壁咚自己的英俊老公,下一秒,一把抱紧他紧窄又有力精壮的腰,红唇甜甜游弋到他唇上:“还有两三天就好了。”
“老公,到时候別拒绝?必须以身相许给我?”
傅曄礼咳一声,耳朵红红,目光炙热落在她娇甜的脸上,下一刻,他低头,第一次,把自己的脸埋在她散著淡淡甜橘香味的髮丝里,如纯情小狗狗一样紧紧蹭著她:“嗯。”
他承认,他就是这么没出息。
哪怕他们之间其实还没正式解除那些隔阂。
但是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向她倾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