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只有窗外隐约传来村子的喧嚣,好似在提醒着时间还在流逝。
波风夜早有预料会是这般情况,因此并不心急。
猿飞日斩缓缓坐回椅子上,手指无意间摸索,却抓了个空。
他没有俯身去捡那落地的烟斗,只是抬起眼,重新审视着对面之人。
作为亲手批阅过绳树那一届毕业生文档的火影,他自然关注过这个以平民身份夺得首席的少年。
当时虽欣赏其战斗智商,却也惋惜于其没有血脉背景,且天赋平平,认为对方成就终究有限。
而如今,他也亲眼见证了眼前的少年的蜕变,此时所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与实力,将会震惊忍界口那近乎本能的水遁操控,纯正且强大的金刚封锁,尤其是那手连他都未曾掌握的飞雷神之术
这一刻,猿飞日斩心中对部分所有的怀疑与试探,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。
取而代之的是,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。庆幸于竟能诞生如此精彩艳艳的后辈,更加庆幸于波风夜没有因为内部的倾轧而夭折。
他不再将波风夜视为需要严加盘问的木叶普通忍者,而是看做了木叶未来不可或缺的支柱,一个必须精心呵护的耀眼新星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良久,猿飞日斩终于开口,语气与先前相比温和了许多。
“你的能力与经历,包括任务的细节,涉及到你个人的隐秘,村子都不会强迫你进行公开。”
他顿了顿,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:“雾隐发生如此变故,你能够在如此险峻中保存自身,并且救回旋涡遗民,更是大功一件。”
两世为人的波风夜何等敏锐,立刻听出了三代话语中的维护与招揽意思。
他心领神会,知道此刻需要表明态度,因此顺势从怀中取出数份卷轴:“多谢三代大人理解。这是我在雾影实验室内偶然找到的资料,与他近期试验有关,我对这些不甚了解,但是村子应该有所参考价值。”
这些正是他从物理a-1实验室扫荡来的无用资料,反正无法兑换点数不如作为投桃报李的交换。
至于内容他早就看过,是关于三尾查克拉与早期不完整人柱力实验的失败记录。
实际价值有限,无法直接用于制造人柱力,但足以解释三尾为何会失控暴走。
猿飞日斩拿起卷轴快速浏览几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与图表,其上明确标注的“三尾”、“旋涡”、“封印术式”等字样,哪怕并未浏览完全,也让他洞悉了雾隐那场尾兽暴乱的“真相”。
对于波风夜有所保留的做法并不介意,在明知可能被内部人出卖的情况下,谁能毫无保留地交出一切?
“这些资料很有价值,会记录你的任务贡献,回去等待评估即可。”
猿飞日斩将卷轴收起,看向波风夜的目光更加温和。
波风夜展示了肌肉,表明了自己的立场,并送上了“投名状”。
猿飞日斩则是认可了他的功绩,并且给予了对方足够的信任。
至此,双方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“若无其他事,我就先告退了。”波风夜适时提出离开。
猿飞日斩点头补充道:“去吧。关于旋涡族人的安置,村子会妥善处理,这段时间也辛苦了,回去好好休整。”
波风夜看了一眼旁边的纲手,两人默契十足,一同离开了火影办公室。
厚重的木门刚刚合拢没多久,便再次被推开,那长老团三人组面色不虞的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志村团藏率先发问,独眼中寒光闪铄:“那小子都交代了些什么?需要如此遮遮掩掩。要我说,直接将其编入根部,我自有手段让他吐出所有秘密,乖乖听话。”
转寝小春也因为刚才之事馀怒未消,忿忿道:“团藏说的不错,事关村子安危。宁杀错,不放过,此人心性能力都太过可疑,我们必须严加审查。”
水户门炎虽然并未开口,但眼神中也充满了询问意味。
面对三位老友兼同僚轮番轰炸,猿飞日斩缓缓起身,捡起而地上的烟斗重新点燃,深吸一口气“此事到此为止,波风夜任务汇报并无问题,他在雾隐的经历已经与我有所交代。
至于他的能力以及个人机缘与村子无碍,反而增强了木叶实力。作为村子的一分子,我信任他的忠诚与作为。”
“日斩!你”
团藏还想争辩,他深知自己暗中做下的手脚,若真让波风夜站稳脚跟,后患无穷。
“我说了,到此为止。”
猿飞日斩声音陡然提高,久居上位蕴养出的威势瞬间压过了所有杂音。
“木叶需要的是团结,波风夜是木叶的忍者,不是我们的敌人,火之意志需要的是传承,而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暗中动作。”
他说完最后一句话,目光如炬,直直的盯着志村团藏,意有所指。
团藏脸色铁青,几次想要发声回击,却都败在猿飞日斩的注视下。
最终,只得冷哼一声,摔门而去。
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见状,知道三代心意已决,只得表示支持,不再多说。
待众人离去之后,猿飞日斩独自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火影岩上的头像,心中思绪万千。
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清淅,他必须将波风夜牢牢系在木叶,系在火影一脉的战车上。
绝不能放任自流,更不能被其他势力,尤其是团藏的“根”所沾染。
团藏先前那几乎不加掩饰的意图,让他瞬间想通了许多关窍,甚至能推测出波风夜为何会屡遭针对。
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亲自指导,以他表现出的潜力,完全有资格成为火影的弟子。
只是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了“三忍”这般出色的弟子,且也没有足够精力去悉心教导一位需要倾注大量心血的天才。他摇了摇头,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随即,他想到了另一个绝佳人选。
他最为得意,也最有才华的弟子一大蛇丸。
二人皆是平民出身,大蛇丸实力强大,精通各种忍术,对各种力量体系有着独特理解。
“等他大蛇丸归来,就与他交代。”
猿飞日斩下定了决心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容,对于这位他寄予厚望的弟子,他向来是放心的,甚至带着几分骄傲。
他仿佛已经能看到不久的将来,木叶会迎来何等的兴盛。
全然未曾察觉,那位他最“放心”的弟子,已经在无人可见的地方,沾染上了某些禁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