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勇确实有话,也想说。
却不能说。
他有预感,若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,这女人能拉着他马上和离。
跟他和离还不够,能立马再嫁一个给他瞧。
凭什么?
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弃,是她偏要与自己捆绑。
既成了他的妻,他绝不可能让她再嫁他人。
“我觉得,我们该好好沟通一下。
咱俩的关系不适合误会,什么事坦荡荡地说清楚,讲明白才好。”
这小子的怨气真大。
问题是,冲她撒气了。
肖青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不止没觉得不爽,居然还有些想笑。
“吃,多吃些。”
她不止给人夹了菜,还夹得颇多。
吴勇更来气了。
这哄小孩的态度越发明显。
忽地,他转开身,背对着。
男人心海底针。
这怎么哄?
某女也是郁闷,之前就没哄过男人孩子,更别说大男孩!
“喂,那个人,你就忍心让你这般漂亮的媳妇瞧你后背。
你都快走了,还不让你媳妇好好瞧瞧,你就不怕回头你媳妇不认识你了打个照面都不认识?”
“喂,那小子,你媳妇喊你转过来瞧一瞧,她想看你嘞····”
人嗖一下消失了踪影。
看看饭盒又看看四周,肖青青巴巴眨眼。
这是羞恼还是气懵了?
八成气懵了,这小子气性大得很。
还好,没几天就走了,这么大脾气天天在眼前转,保管她做不了多久的有夫之妇!
她也是,明知人不经逗还非嘴贱。
问题是,她控制不了自己,瞧人那般别扭,话就自然冲出口!
“唉!
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。
我就没那个靠男人的命,就只能自己苦!
唉,人呐!”
将人气走肖青青也没办法,吃饱赶紧砍枝条。
嘴上虽自怜自哀,脸上却一点怨色没有。
回过头的吴勇觉得自己又被骗了。
肚子还没吃饱,却没了食欲,碗一放,又挥舞起了斧头。
本就力气大,斧头又好用,手腕粗的葡萄藤砍起来没比切豆腐难多少。
肖青青见人回来,下意识一喊。
大男孩咻地瞪过眼。
“我不叫喂,叫吴勇。”
“我叫吴勇。”
“嗯。”
肖青青无语了。
这一喊好似将人给喊爽了似的。
他要没看错,人心情立马好了。
“你哪一年的?”
重复的砍伐动作太过无聊,一连砍了几百根枝条后,肖青青没话找话。
哪知,这一问,她傻眼。
吴勇居然比她大,还大了三岁,今年已经十九。
“你怎么保养的?”
那为数不多的几次‘坦诚相见’,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。
这个世界生产力低下,穷苦人家的娃儿更是三五岁就开始干活,十五六结婚。
十九,比云江也就小了四岁。
两人若站一处,没人会觉得是一代人。
谨学都三岁多了。
“难怪。”
肖青青以为吴勇须胡子是因为脸嫩,吴勇却又被她扎了一刀。
哪个男人希望自个女人觉得嫩?
不过,以后该不会再拿对孩子那套对他了。
“累就去歇着。”
“不累啊。”
“你手嫩,不该做这种重活。”
“这不没办法啊,没男人兜底只能委屈自己了!”
好好的天又这么聊死了,某人化气愤为力量,起手刀落速度更快,而肖青青,被人晾习惯了,没想到此刻需要给人点好话转换心情。
一个时辰后,吴勇又送枝条回去了,再转进来,两人将就着吃了些剩饭,持续到天色暗下。
这回两人都背得多,到家时已经挺晚。
云婆子掌灯等在门口。
“今儿一天就砍了不少,明儿加上老头子,要不了几天时间便够数。
明儿,是请人来吃饭还是继续?”
“继续,火烧起来了先把育苗这事做了。”
“棉花苗这时育来会不会太早?”
“不会,这雪瞧着也快停了,雪一融便下苗,借水气能省不少麻烦。”
以往大雪小雪总有个完了,十天半月总有停一停的时候,今年这雪,自落了就没停过,这都五十天了。”
“不是挺好,不都说瑞雪兆丰年。”
“瑞雪可不是这样的,今年这是灾,若非早有准备,都不知道得冻死多少!
看这观景,你那蓄水池怕得有大用,旱情说不得还要扩大。
之前我听人说,这雪灾面积是整个京北····”
两人吃过晚饭,这会儿离晚饭时间却许久,云婆子摆了饭菜就又吃了一顿。
而原本,肖青青想自己跟吴勇多干一天。
今儿人虽没走,但明显不想跟她多待。
第二天进山,自然而然地默认了跟上的云老头。
之前进山是吴勇背的她,速度挺快,今儿有云老头这把干活好手,速度更快。
天黑回家前,吴勇已经跑了四趟,再去一天,窑洞便能塞满。
“怎么了?”
家门前一堆的人,郑家王家杨家赵家甚至文家村不少,白家村几户。
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。
“妹子,出事了。”
冯氏跟曾氏推搡着人,让肖青青三人进门。
人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。
“镇里进了匪徒,接连杀了十几户。
我感觉情况不对,带着人就往你这边来了。
出门时就我与冯姐姐,到山下却遇到了他们。”
“那一个个脸皮厚得堪比城墙,进门居然争着窑洞吵起来。
云婶子气得直接赶人,人不走,死赖皮。”曾氏没好气。
肖青青这下明白,门口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了。
不敢进来又不死心离去。
“镇务处怎么处理的?”
冯氏;“追着,我们出门时满镇搜查,弄得人心惶惶却连匪徒的圆扁都不知道。
镇上人瞧情况不对,跑的跑,逃的逃。”
曾氏:“妹子,你是没瞧见那架势,跟兵祸来了似的,路上人挤人。
也不知那个蠢东西觉得逃出镇就万无一失,害得我跟冯家妹子不得不跟着动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