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俊山犯过强奸!”
林太太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嘶哑,这句话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,瞬间在客厅里激起无声的巨浪!
林夕瞳孔骤然收缩!
心中剧烈一震!
他构想过林俊山包养情妇、商业欺诈、甚至是更不堪的偷税漏税
然而,“强奸犯”这三个字像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入了他预判的盲区!
这个答案带来的冲击力,远超他所有的预想!
“林太太,”
林夕的声音冷得像冰,带着审视与怀疑的锋芒。
“这不会是你为了脱身,情急之下随口编造的谎言吧?”
“怎么会?”
王丽敏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扭曲的笃定,“没有铁证,我敢拿这种事乱说?更别说这秘密能让林俊山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这么多年!就是这桩滔天的罪恶压得他不敢喘息!”
林夕紧锁眉头。
从王丽敏那破釜沉舟的语气和她对林俊山威慑力根源的描述中,他已确信无疑,这女人手中,必然掌握着能将林俊山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!
最初的震惊过后,一股强烈的荒诞感涌上林夕心头。
他本以为这深藏的秘密会与自己有关,为此他还曾生出过不安
然而,答案竟是如此令人作呕的卑劣?
一个纯粹的、与己无关的、属于林俊山个人的原罪?
失望。
强烈的失望感,瞬间冲淡了得知秘密的惊诧。
一个肮脏的强奸罪行,值得自己耗费精力去深究吗?他对此毫无兴趣。
“好,”林夕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冽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,“我答应你,这份录音,暂时不会流出去。”
他目光如刀锋般刮过王丽敏惨白的脸,“但前提是管好你自己的嘴。
现在的你,不过是条无路可走的丧家犬,不值得我再多浪费一分心思。”
“是!是!我明白!”
王丽敏连声应诺,悬着的心似乎终于落地。
然而,就在她垂下的眼睑深处,一抹难以言喻的、几近疯狂的得意与阴鸷飞速掠过,如同暗夜中的毒蛇吐信,快得让人难以捕捉。
“叮咚”
就在这时,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客厅凝重的沉寂。
王丽敏迅速整理了一下脸上劫后余生般的狼狈表情,换上标准的应酬式笑容,走到门边。
透过猫眼,她赫然发现门外站着的,竟是春风得意、如日中天的齐盛集团董事长,齐永泰。
门外的齐永泰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定制西装,身姿挺拔,脸上挂着谦逊温和、近乎无懈可击的笑容。
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,材质考究,一眼便知价值不菲。
看到开门的是王丽敏,齐永泰眼底迅速掠过一丝极其隐蔽的厌烦。
眼前这女人,可是处心积虑要毁掉林夕的罪魁祸首!
但他脸上那温煦得如同三月阳光的笑容却丝毫未变,甚至更加柔和了几分。
“林太太,打扰了。齐某不请自来,实在冒昧,还请您海涵。”
他微微欠身,姿态放得极低,心中很是不爽,若不是琳琳那丫头脸皮薄,还用得着自己厚着脸皮来试探林家的态度?
罢了罢了,只要女儿能够幸福,他这张老脸也算是豁出去了。
“哪里哪里!齐董您真是太客气了,能登门简直是蓬荜生辉!快请进!”
王丽敏喜出望外,忙不迭地将齐永泰迎进客厅。
如今的齐盛集团,借着与夕创集团的紧密捆绑和分到城东项目的肥差,早已是江城冉冉升起、无人敢小觑的巨头!
能与齐家攀上关系,对她和林家来说,无异于天降甘霖!
齐永泰步入大厅,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伫立在光影处的林夕身上。
他的眼神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灼热的、带着难以言喻敬意的光芒,如同信徒仰望神祇!
但这异常的光芒仅仅闪现了一瞬,便被他用惊人的意志力迅速敛去。
林夕的真实身份尚未公开,尤其是在这满腹心机的林家大宅和王丽敏面前,他必须完美扮演一个赏识晚辈的商业长辈。
他将手中沉甸甸的礼盒放在一旁雅致的边几上,脸上堆满笑意,看向林夕的语气亲热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。
“哎呀,夕儿贤侄!真是几日不见,越发显得气度不凡,英挺神俊了!啧,难怪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丫头琳琳啊,这些日子总是魂不守舍,茶饭不思的,恐怕是”
他故意拖长了语调,那看向林夕的热烈眼神,几乎像是要将他立刻抢回家做女婿一般。
这股过分的热情和隐含的直接暗示,让林夕都不禁微微一怔。
他与齐琳琳的交集着实有限,彼此间的了解更是泛泛。
齐琳琳为他“茶饭不思”?这从何谈起?
齐永泰这突如其来的“认婿”姿态,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?一丝疑虑悄然攀上林夕的心头。
而一旁的王丽敏,眼珠早已飞快地转动起来!
刚才齐永泰的话简直如同仙乐!
她正愁着如何把林夕这个烫手山芋、也是巨大隐患送出去呢!
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?
联姻!
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!
如今的齐家如日中天,林夕要是能入赘(不,是联姻)齐家
首先,林夕被踢出林家核心,她少了致命威胁!
其次,林家攀上齐家这艘即将起航的巨轮,她王丽敏和林家岂不是能跟在后面分一杯羹?
指望着齐盛集团从指缝里漏点资源,也足够林家受用无穷!
林俊山那个老狐狸知道这事,恐怕会乐得跳脚,举双手双脚赞成!
想通这其中的无限“美好”前景,王丽敏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兴奋地奔涌起来,嘴角几乎抑制不住要咧到耳根,脸上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、俗艳到极致的花。
她急忙侧身让开路,夸张地指着豪华的欧式沙发,声音都染上了十二万分的谄媚。
“哎呀呀,齐董您真是过誉了!不过夕儿这孩子确实本事不小,齐小姐眼光真好!
他们年轻人真是郎才女貌,登对得很!说起来啊,这也是我们林家的福气!
只可惜我这身体不好,俊山又忙,还没来得及带着夕儿去您府上拜访!实在是怠慢了!怠慢了!”
她一副“深明大义”、急于促成婚事的“慈母”模样,试图将联姻的“功劳”揽到自己和林家身上。
她这番唱念做打,言辞恳切又充满“歉意”,俨然一副早就看好这对姻缘、只是碍于礼节不便先开口的慈母姿态。
齐永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那眼神平静无波,深处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然讥讽。
这个女人的算盘珠子都快打到他脸上了!她那点龌龊心思,不就是为了这即将到手的巨大联姻利益?
可她不知道的是,她将亲手送出去的是多么令人仰望的一座神邸。
把林夕推进齐家,她以为是清扫障碍、瓜分好处?实际上是送给齐家一幢无比的大机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