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既明,阳光盛大而热烈。
罗渊穿着夜行衣,戴着狗头套,动作鬼鬼祟祟,象极了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。
视野稍有限制,不得不放慢脚步,保持高度警剔。枯木林没了变异鹰的威慑,指不定会冒出其他牛马蛇神。
花费成倍的时间,才终于抵达迷雾所在。
“必出大红!”
深吸一口气,手握铁斧迈步踏入。
蜃墟内没有丝毫变化,天际依旧灰暗深沉,三层别墅孤零零矗立着。
“尸体呢?”
站在铁栅栏外,视线扫过墙角处,熟悉的尸首消失不见,徒留一滩血迹。
蓦然,心中腾起不祥的预感。
重重咽了口唾沫,朝侧方摸过去,远远望向犬舍位置,隐约能窥见一道身影。
似乎……还在沉睡。
壮起胆子缓步靠近墙角处,俯身查探地面的痕迹,连点碎渣都没找到。
不由得联想到红雾特性,接触到皮肤后,会出现类似于中毒和腐蚀的迹象。
“砰砰!”
心跳声格外清淅,呼吸都沉重几分。
不一会,又注意到草地上的异样,间隔着出现枯萎腐烂的现象,脑海中顿时浮现画面:
一条血淋淋的变异狗,一步步靠近尸体,最终将其彻底吞噬殆尽,吃饱喝足后还不忘巡视一圈。
收起铁斧,取出强力弓,搭上箭矢,蓄势待发。
他无法确定吃掉变异鹰后,那条变异狗会不会发生变化,若是能取长补短……
要想进入别墅,必须干掉这家伙!
顺着墙边来到转角处,探出半边脑袋观察一会,见犬舍没有动静,便从物品栏取出准备好的道具。
淋血的木材,上次猎杀变异鹰剩下的,放置在不远处,便于隐藏于墙后射击。
想要趁其沉眠偷袭并不现实,犬舍开口方向正对墙壁,距离太近容易出现意外。
在空旷地带拉扯放风筝,更能发挥弓箭和疾步草靴的优势。
做好完全准备后,捡起一块石子,径直丢入犬舍内。
“砰!”
没醒?
“砰砰砰砰砰砰砰!”
“吼!”
一声嘶哑低吼传出,宛若声带生锈般。
须臾间,一颗头颅探出犬舍,动作缓慢迟钝,摇摇晃晃几下,才锁定木材的方向。
“吼吼……”
随后缓缓起身走出,整个身子暴露在视野中,血肉模糊不堪,几缕红色雾气飘散开。
“呼!”
走到木材近处,没有任何前兆,口中喷涌浓浓红雾,眨眼间将木材复盖。
“嗖!”
“噗呲!”
一箭射出,直击脑袋要害,箭矢深深没入血肉间,鲜血四溅。
“吼!”
变异狗吃痛,仰天咆哮一声,猛然转向攻来,速度绝对算不上低下。
“靠!果然有变化。”
暗骂一声,庆幸方才足够谨慎,凭借疾步草靴的增幅,徐徐拉开距离。
“嗖嗖!”
一箭又一箭射出,大部分都扎在脑袋上,几乎变成刺猬头。
一人一狗,一前一后,绕着别墅转圈,嘶吼声填满蜃墟。
好在,这家伙的生命力一般,没有变异鹰那么顽强,随着伤势增多不断有红雾溃散。
落在草地上倾刻间灰黑一片,气味十分难闻不亚于绿色血液。
“吼!”
即将力竭的最后时刻,变异狗突然张开血盆大口,一道红到发紫的雾气强有力射出。
速度极快,远超飞箭!
罗渊顿感头皮发麻,全身鸡皮疙瘩都跳起,毫不尤豫的转身,护住眼睛蜷缩在地。
下一刻,后背感受到成片温热,伴随浓烈腥臭。
“……”
蜃墟重归平静,死寂无声。
生怕雾气没散干净,足足趴了近一刻钟,才敢试着睁开眼,通过缝隙观察。
地面焦黑一片,周围寸草不生。
“呼……”
悬着的心稍稍放下,长舒一口气。最后那一下,实在是出乎意料。
若非足够谨慎武装到位,又全程保持足够的距离,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昨晚在交流中,可没人提到这点,想想就觉得脊梁发寒。
“还特么得靠自己!”
用力啐了一口,拍拍膝盖,骂骂咧咧站起身。
视线牢牢锁定在尸首上,哪怕死了也不敢大意,待会再来个自爆,那可就要倒大霉。
“嗖嗖!”
补上好几箭,都不见有动静,才敢稍微靠上前。
一手握住铁斧,一手放在眼部旁边,但凡敢起尸,直接蒙住眼睛胡乱劈砍。
可惜没有这个机会,那口红雾仿佛最后的生命,喷射出来就死得非常彻底。
“没有宝箱?”
不由感到些许沮丧,强忍住呕吐的冲动,蹲下身用箭矢拨弄尸体。
并无肉瘤之类的特征,全是红雾侵蚀留下的伤痕,与变异鹰截然不同。
红雾和绿血,貌似是不同的变异。
思索许久无果,他才将注意力放回到别墅上,这下总算可以破窗,进到屋内一探究竟。
“哐当!”
刺耳巨响落下,落地窗破碎一地。
铁斧横在身前,小心翼翼避开碎渣子,大跨步通过窟窿。
进来就是客厅、玄关和餐厅组成的大通透空间,近乎一览无馀。家具纷乱倒地,说是废墟也不为过。
楼梯间在中部左侧,两旁布置有卧室、卫生间和厨房,十分简单的排布。
没有急着探索房间,先在杂乱地面上查找线索,最好能确定这家有几口人,方便做最坏打算。
“恩?”
没想到压根不用找,玄关处就挂着一张巨大全家福。
“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?”
单单这个玄关,就有罗渊以前的卧室一半大,摆上鞋柜和浴缸还绰绰有馀。
六口之家!
父母和兄妹,外加两位老人。
握住铁斧的手紧了紧,注意力集中到极致,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。
“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……”
开放式厨房!
灶台上的锅还未撤下,腐烂的肉和菜叶堆砌在一起,明显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反应。
“咔!”
拉开冰箱,里面放着几瓶饮料。包装空荡荡的,不见任何文本。
“会不会有问题?”
说实在的,罗渊很想尝上一口,这几天喝水都要喝吐了,胃里干净得很。
最终还是克制住欲望,不舍的放回去,眼下不容许出现意外。转头来到卫生间,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。
“咚!”
沉闷碰撞声响起。